迟一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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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年不悔》第九十章

“楼主?”叶小年似是毫不意外此刻出现在这里的人。

邢一遥也看到了戴着面具出现的人,从叶小年嘴里说出的楼主二字猜出此人可能是煞红楼的人,于是放下酒杯,恭敬行礼道:“竟是煞红楼的楼主,一遥见过楼主。”

钟再期此刻已有些醉了,他不知自己喝下的是这酒楼里号称一杯倒的醉生梦死,而他喝下足足一坛酒,此刻自然一派迷离。

“你走开。”钟再期孩子气的推开邢一遥,“你可以回去了。”

这番做法让邢一遥很是不解,他疑惑的看向叶小年,只见女孩先是安抚的把这人放到凳子上坐下,又是对自己说:“一遥,这边有我就行了,你先回去吧。”

邢一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小姐,今日集市人多,我担心你会有什么危险。”

叶小年看着此刻醉的趴在桌上的男人,道:“你放心,有人会保护我的。”

她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邢一遥自然没有留下的理由了,于是他告辞道:“既如此,我便先回庄里了,小姐一切多加小心,有什么消息及时发信号弹,我会第一时间赶来。”

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本来已经乖乖趴在桌上的男人,又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又站起身来一边推着他,一边叫嚣着:“你快走,快走啊。”

叶小年失笑,只能拉下男人的手,攥在自己手心里柔声安慰着:“别闹了,他已经要走了,马上就走了。”

邢一遥知道自己需尽快离开了,便不再耽搁,离开了酒楼。

只剩下他二人的时候,钟再期又突然使劲从叶小年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别拉我,别拉我。”

叶小年好奇的贴上来:“你不喜欢我拉着你的手吗。”

钟再期先是摇头再又是剧烈的点头,幅度大的让叶小年以为他要把自己的脑花都甩出来。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叶小年心疼的上前用双手捧着他的脸,“我真是拿你毫无办法。”

就当她以为自己得不到回答的时候,已经平静下来的男人透着面具,喃喃的说了一句:“我希望你一直牵着我的手,可我又害怕有这样的梦之后醒来会更加难受。”

便是这样一句话,让叶小年瞬间红了眼眶。

她又伸出手,拉住了男人的左手。

叶小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三年的时间过去,他的身形比开始的时候又消瘦了不少,若不是天生的高骨架撑着,怕是衣服都撑不起来。

她想说些什么,又看到酒楼都是人,若不是此刻自己的座位前有一扇屏风挡着,怕是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要暴露在众人眼里。

而且有些话,是需要他二人找处安静的地方慢慢说的。

于是她说道:“这地方人太多了,我们先回去吧。”

钟再期听到这话,不解的看向她:“回哪里?”

这话倒是问到了她,叶小年歪头想了一下:“回家吧。”

可男人却是不依了:“我没有家。”

叶小年好言道:“你怎么会没有家呢,你可以回煞红楼,也可以回傲龙山庄,哪里都是你的家。”

隔着面具,叶小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似乎是在想什么问题。

良久,他才开口道:“哪里都不是我的家啊。”

就在叶小年还在纠结怎么把人带出酒楼的时候,掠影姗姗来迟。

他先是看到钟再期温顺的被人拉着站在那儿正要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压的住这个人,再看到屏风后站着的是叶小年时,突然就明白了原因。

“郡主,好巧啊。”掠影结巴的打着招呼。

叶小年看向他,知道有人能来帮她一起把人带走了:“你来的正好,他喝多了,你把他送回去吧。”说着就要把手松开把人交给掠影。

可谁想到,本来乖的不得了的人,在叶小年试图把他的手松开的时候,一把紧紧的抓着她的手。

“你去哪儿?”他问着。

叶小年安慰道:“我不去哪儿啊,我只是找到人来把你送回去而已。你先放开我,不然你怎么走。”

钟再期哪里肯依:“什么人?”

叶小年后知后觉到他是在问什么人来送他,于是指了指掠影:“就是他。”

掠影一脸无辜,只想立时消失在这里。

钟再期摇头道:“我不认识他,我不跟他走。”

掠影道:“楼主,我是掠影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钟再期还是摇头,反而因为掠影的靠近变的像是害怕一样,一把抱住了叶小年,把头埋在叶小年肩窝里,瓮声道:“我不跟他回去,我想跟你回家。”

很久之前的阿期也是这般依赖自己,黏着自己的,叶小年有些伤感,于是像从前一般抬手抚摸他的背脊。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她问道。

掠影在一旁看的又着急又期待。

一方面他知道钟再期这三年实在过的太苦了,只有在叶小年身边的他才能得到一些安慰,一方面他也知道钟再期还没准备好把如今的身份告诉叶小年,所以他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只听钟再期侧过头,嘴唇抵在叶小年的耳垂下,说道:“你是年年,你是我的家。”

最后的最后,在叶小年一路的安抚下,掠影找来马车将钟再期扶进去,一进马车钟再期便像一滩水一般躺了下来。

而叶小年还抱着手臂站在马车外面。

掠影为难的看着马车内的钟再期和马车外的叶小年。

叶小年见掠影这般模样,也知道他正在为难。

“说吧,他是钟再期不错吧。”

掠影刚想否认又听叶小年说道:“我知道,你们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我等了三年也不是不可以等,但是今天的他已经算是在我面前自爆身份了,你也知道,他就是个闷葫芦,问什么都不会说的,所以我想问你,这三年发生了何事,他又为何变成了煞红楼的楼主,原来的楼主哪里去了。”

掠影不是第一次近距离看着叶小年了,与符过相似的眉眼一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就想心酸的想哭。

他的主子,到最后都没能让自己的妹妹叫自己一声大哥啊。

就在此时,马车内传出压抑的呕吐声,顾不上其他,叶小年一脚踏进马车,看到了倒在地板上正蜷成一团又不住向外呕吐却又压着没吐出东西来的钟再期。

他的面具还牢牢的戴在脸上,额前的碎发汗湿般粘在面具上。

叶小年上前心疼的抱起他,扶他起身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人如今真是瘦的厉害,自己抱着的仿佛是一/摊/骨//头,就连一丝血/肉都没有。

她扶起他靠着马车壁坐好,自己也靠着他坐下,钟再期像刚才一样,伸出左手扯着叶小年腰间的衣料,又把头紧紧埋在她肩上。

掠影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他叹了口气,道:“郡主一向聪慧,瞒不过你,我们先回去吧,在外久了不好。”说着放下帘子坐在前面驾车离开。

面具咯的叶小年肩膀有些疼,她抬手,慢慢解开他的面具。

钟再期消失了三年却又时时在她梦里出现的脸庞就这样从面具下露了出来。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啊。”叶小年低头情不自禁的亲了下他的眼睛,就看到陷入沉睡的他眼球在眼皮下动了动,她又伸手摸过他的眉眼。

“你这次要是再逃走我就再也不找你了。”

她的话随着马车的行进消失在夜色中,不一会儿便到了煞红楼隐秘的小门处。

掠影先停好马车又撩起帘子,看到钟再期正窝在叶小年怀里睡的正香,脸上的面具不知何时也被摘下来了,于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叶小年率先打破沉默道:“既然到了,你就把他带下去吧,他现在瘦的很,你一个人就可以了。”

掠影应着,上前弯腰试图背起钟再期。

感受到自己被挪动,钟再期不满的发出哼唧声,叶小年适时的在一边摸着他的头发,安抚道:“回房去好好睡一觉,我在的,我一直都在。”

等钟再期被放在床上后,叶小年又嘱咐掠影打一盆水和毛巾,再去厨房备一碗小米粥,他半夜醒了应该要吃。

掠影一一应下,水送来后便先退下了。

临走之前又不忘叮嘱一句:“对了,他晚上一般不点蜡烛,再黑也不点,若是他待会儿醒了看到烛火,怕是会失控,郡主莫怪。”

“我知道。”

叶小年一直都知道,那年钟再期没从火海里救出年寒江后便落下这样的后遗症,不能看到火,就是烛火也不行。

因为年寒江的去世,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愧对她,愧对年寒江,把这一切伤痛全都背在自己身上。

就着烛光,叶小年拧干毛巾,仔细的擦着他的脸庞。

在替他擦身子的时候,她注意到钟再期那个假的右臂,她没多想,脱下他右边的衣袖,一个制作精美的假手臂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

她想让他舒服一些,于是倾身准备帮他把手臂卸下。

就在她碰到右臂,连接的地方也都拆开,右臂快要拿下来的时候,钟再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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